托馬斯
其實布拉格令聯想起托馬斯多於卡夫卡; 後者冷峻, 前者熱情, 雖然後者是真實的人物而前者只是虛構的血肉。
托馬斯是米蘭昆德拉筆下的男主角。 我到底是先看電影然後才看小說<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的呢, 抑或相反? 時間太久了, 我忘記了, 總之曾有許多個日子我誤以為自己是托馬斯。 那是在台北的留學歲月, 廿歲出頭, 這樣的年齡如果不對托馬斯的情慾糾纏有所認同, 恐怕不是太早熟便是太魯鈍了。
小說有幾場做愛描述, 男女主角裸著身體玩弄一頂黑禮帽和一支木拐杖, 電影把這幕拍得極浪漫, 眼睛看後, 心裡銘印。 所以啊在布拉格的深夜裡, 從舊城遊畢走路回旅館, 遠遠開來一列電車, 鐵軌吱啞搖蕩, 昏黃的街燈把碎石路映照得像從黑沉沉的海底冒起的無數小水泡, 也像從金黃香檳酒裡升起的小泡沫, 我抬頭窺探一些仍有燈光的窗戶, 彷彿在找尋禮帽和木杖, 在找尋兩個久違了卻又極熟悉的身影。
托馬斯, 你和特麗莎正躲在哪扇木窗後面呻吟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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