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006

三峽好人


這是上回在電台替賈樟柯拍的手機照,
他故意裝成毛澤東, 口裡說, 我是好人啊.

看了電影, 有人有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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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看了<三峽好人>。

怎麼說呢, 這電影?
我知道,那是一個有關割裂與尋回的故事。是一個有關拆卸與重建的故事。藉著三峽這個地方,道明人們的失落與追憶。一如女人到此來尋找兩年沒聯絡的丈夫; 男人到此來尋找十六年前離棄他的老婆。一切的正反男女情事, 一如正反的三峽工程, 那一直走下去的路,就如河流一樣,不管是人為的或是大自然所改造而成現在的這模樣,其中都有著不可逆轉的前進,你非得走下去不可,河流非得這樣的往下游去不可。你所
能做的,只是記錄這樣的無奈的結局中間的種種情事。

  但我倒是覺得自己是年紀大了。
  可以逼出我的感動的電影或書本愈來愈少了。是時間作祟。我對賈樟柯,是嫌老了; 或倒過來說,賈樟柯對我而言,是略年輕了一點。 我對這種電影的震撼,是要早十幾年的,就如我看<風櫃來的人>、<青少年挪?>時,是在暗處的電影院裡心底莫名感動著的。我對那惘惘無依的人生之狀態,是依附著一種年輕光滑的皮膚和未被磨損的理想而產生共鳴的。
 現在?晚了廿年,對年輕的賈樟柯所闡述的<逍遙遊>或<站台>或一種蜉蝣般的無聊無賴,有所感動的,必是另一批人了。 我被迫隔離的看著他們的哭與笑,進不到裡頭去。 就如我若不是年輕時看卡夫卡而仍記得那時的心領神會,我想,我不會那麼熱烈的談論著。 但我不生氣也不沮喪,我會客氣的說,那,你們好好玩吧,開心些。
畢竟,我有我快樂的法子和我的公園。
 
人老,有個好處就是可以直言自己的喜惡, 並且直言得自然流暢。 其實那是真要「時間到了」才可以自然流暢的表現出來, 我們或可稱之中年或老年予以我們無奈的禮物。
 既然,時間奪去了我們緊緻肌膚、黑亮頭髮與一對可以察看細小字體的眼睛,至少,它回報我們可以看得更深更裡面的閱歷和觀察。 拿著這禮物,很多事或人就像照妖鏡一樣,心中一過,就明白,然後才決定, 要不要花時間精力在這兒,還是,轉個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