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1.2007

陳方安生



看不過眼, 寫了一些文字,
許多她身邊的人都說好極, 但都不敢公開說.
政治人, 被迫窩囊, 真慘.
-----

「責任」問題,非關「興趣」
——對於陳方安生與補選之我見


港島補選之戰,泛民陣營的善男子善女子近日異口同聲認為陳方安生是最佳人選,只可惜,據昨天的《明報》報道,陳太自謂「暫時沒有興趣」披甲上陣。

「暫時」?非常耐人尋味的兩個字,值得琢磨。

所謂「暫時」,按一般語意理解,意味事情尚有緩衝餘地,只是條件尚未成熟、只是等待條件成熟、只是稍欠成熟條件,亦即,陳方安生仍在期盼與張望,一旦萬事俱備、東風也至,她便有可能出馬決戰。

因此,我們難免暗想,陳方安生是否在苦苦等待港島選民弄出一個類似黃袍加身的「百萬人簽名擁戴運動」才肯參選?是否要60 多歲的李柱銘跪她、身懷險疾的余若薇哄她、髮長披肩的梁國雄嚇她、身壯力健的司徒華罵她,她才願意點頭?

抑或,隔著電話輕輕地說出一句「暫時」的陳方安生,只是不自覺地慣技重施,明明早已硬下心腸站在岸邊優雅地指點江山,誓拒換上泳裝跳到海裏跟大家一起游到彼岸,卻偏仍刻意留下一個足讓人聯想與玄想的迴轉空間,讓所有心繫民主的香港人繼續仰望她、期待她、夢想她?

再或,陳方安生所說的「暫時」,是在暗示她絕對沒有興趣出戰年底補選,但有興趣考慮投入明年的立會之戰,而大前提是把別人的補選看成自己的「試票」,若泛民得利,她便出馬;如果泛民失手,她將持續垂簾?

田北俊曾言, 「若葉劉淑儀大勝,證明親建制陣營實力雄厚,則劉健儀明年可以參加港島直選,反之若葉劉淑儀大敗,劉健儀明年是否參加直選便要從長計議了」;既然自由黨可以試票,陳方安生的什麼什麼智庫為什麼不可以?

無論如何,不管是哪個算盤都令人對陳方安生再次感到萬分失望,因為,真正問題其實並不在於「暫時」二字而在於「沒有興趣」四字。

自於官場退休以來,陳方安生忽然民主,時而遊行,時而論政,每回現身,頭頂太陽,臉掛笑渦,挾著「香港良心」的國際聲譽,替香港人的民主化運動增添了不少熱情火花,作用直如在大潭公園燒烤時澆淋到炭爐內的火酒,熊一聲,燃起高潮,肉香四溢。然而,陳方安生之作為陳安方生,磨練了數十寒暑的行政經驗,累積了無人能及的民心信任,博取了歐美國家的好感支持,她知道,大家也知道,其價值與身分豈等同於區區火酒;只要她願意用民主的方式來玩競選的遊戲,不僅論政,更而參政,必令香港的民運氣勢往前跨出一大步。陳方安生不是甘地也不是昂山素姬,但欲在香港積極推動民運,她的源資與力量始終大有發揮餘地。

可是,遺憾地,陳方安生偏不。至少陳方安生從沒就參政問題展示過明確態度,每回發言,她總是左一句「見步行步」,右一句「暫時沒有興趣」,絕對不會像歐美國家的政治人物一樣對於民主選舉展露「捨我其誰」的自信與堅信,這便很難不令人,亦是遺憾地,感覺到她在「調戲」香港人。

是的,在文明社會裏,對於任何合法的事情,每個人都有做或不做的權利,不必勉強,但陳方安生以「沒有興趣」作為推搪之詞,畢竟流於輕佻。民主運動也者,牽涉的是公共利益、百年制度、普世人權,你老人家雖僅在近兩年才忽然民主,然而,如前所述, 「老本」沉厚,故能像即溶咖啡般馬上成為許多人心目中的
「民主女神」,此番補選,正如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眉頭深鎖的李柱銘所言,如果陳方安生出戰,基於港島選情的「六四比例」特性, 「不可能會輸」,並且有助整合泛民,對下屆立會選舉極為有利;如果連擁有如此雄厚可靠的選舉本錢的你都不肯掌握機會把民主皮球往前推進一步,試問怎能令選民對其他泛民政客懷抱信心?

用「沒有興趣」來迴避選戰是說不通的,因為,這場補選之成敗得失直接影響泛民陣營於明年的選情利弊,尤其普選抗爭正處於關鍵階段,出馬競選之於陳方安生,應是「責任」大於「興趣」。香港人其實沒有太大興趣去關心你是否有「興趣」參選; 香港人關心的是,你能否在民主化運動的關鍵時刻承擔「責任」、落實義務,用你的獨特條件去發揮你應該有的政治功效。如果你願意出馬,香港人便不會計較以前被你多次「政治調戲」;假如你仍以持盈保泰為主旋律、仍像玩煮飯仔一樣兒戲論政,那麼,終有一天,香港人會回過頭來跟你算一下這筆「政治調戲」舊帳。

說來既是快樂也是蒼涼。

綜觀全球各國各地的民主化運動,爭取普選總是一條漫長路程,在這路途上,總出現一些「大哥大」、「大姐大」之類民主英雄帶領大家尋方問向,而他們又總要付出一些不輕的代價才可保此地位,譬如說,有時候是必須賣地賣田以資助民運,有時候是被迫亡命天涯以避追殺,有時候是不幸被捕,坐穿牢底,黑獄斷腸……總之,他們都沒辦法只靠每年遊行30 分鐘、每三個月召開一次記者會、每半年跟掌權者喝一次咖啡或吃一餐葡國菜即能成其英雄大業;政治絕對不是他們的「興趣」,而是他們的責任,以及義務。

回看香港,天佑特區,民主化運動儘管進展緩慢甚或進兩步退三步,但至少至今仍未出現「民主烈士」,這表示在香港搞民運的「安全指數」其實極高,可是,可惜,安全指數愈高,反而勇氣難求、縮骨常見;參政免問,著數白拿,別人行其難,自己行其易,不必賣田賣地、不必出人出力、不必下海拉票,或用口水一堆,或憑笑渦兩粒,即有機會成為民運「大哥大」、「大姐大」。這雖是香港的幸運,但又誰敢說不是香港的悲哀?

這篇文章或許把話說重了;但畢竟因為期待是相同地重,才會這樣說的吧。

李安




去看<色, 戒>試片,
很好看的電影.
拍下了海報, 做為手機的牆紙.
但不知何故, 仍然覺得自己比較喜歡候孝賢和蔡明亮.
----
這一回, 李安拍出了恐懼

看過《斷背山》的人想必難忘那股強烈的纏綿哀怨﹕窗外的青山,櫃裏的襯衫,午夜夢迴的男人,眼角泛淚光,思念一個早已不存在的戀人。生命有太多的壓抑與錯過,僅僅有愛,亦難避開遺憾。
兩年後,李安從美國的山嶺走回中國的人間,一直走,走到張愛玲筆下的上世紀三四十年代,拍成了《色,戒》,再奪了金獅,而此番他在壓抑、在錯過、在愛、在遺憾之外,顯然還貫注了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在每格菲林之上,把觀眾的情緒推迫到懸崖旁,跳或不跳,跌或不跌,讓坐在黑暗裏的觀眾沒法不每秒鐘都處於焦慮。

「恐懼」,來自李安,卻仍以張愛玲打底,因為李安讀出了《色,戒》裏的殺氣。這是李安在最近一次訪問中說的﹕「你看過小說,殺氣是很重的,怎麼樣從裏面求到感情,怎麼樣健全地走出來,這是一個很不容易的事情。殺氣也是吸引我們的一個原因,我們進去以後,從地獄走一趟要出來,覺得人生還是有希望的,人還是有感情的,這個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台灣《印刻文學生活誌》,2007年8月)

殺氣,來自張愛玲,卻仍以上海打底,出生於上海、長居於上海的女作家須蘭即曾如此描述這個城市的女子﹕「一九三○年的女子,都起得好名字。我最喜歡『郭安慈』、『李瑞初』。奇的是她們的人看上去總有殺伐氣,或許是美的緣故。上海是有殺氣的城市,它的武器不是銳利兵器,是古小說裏用竹管捅破窗戶紙吹進屋子的迷香。或者是《笑傲江湖》裏藍鳳凰下的蠱。那部書裏就是藍鳳凰像一個職業殺手。郭安慈是永安公司總經理的女公子,是最摩登的女子,那李瑞初是平民女子。但都沾染了這個城市的美和殺伐。」(〈狐狸的棋局〉,刊於上海《萬象》雜誌,1998年11 月)

李安一手抓住了上海和張愛玲的殺氣,像抓緊一條粗粗的繩子,往一個既深且黑的井裏緩緩地爬下去、爬下去,找到了故事的男主角老易,也找到了故事的女主角王佳芝,再把他們帶到地面,讓觀眾清楚看見他們所曾經歷的殺氣,以及,伴隨殺氣而來的恐懼。

湯唯演得真是好。她演活了兩個王佳芝,一個是熱情愛國的大學生,眼神純直善良,直視王力宏,像盼望天堂,渴求獲得永恆的和平安樂;另一個是嫵媚風情的少婦人,眼角含春,凝視梁朝偉,似望地獄,隨時願意縱身跳下。就在地獄與天堂之間,她被黑暗與光明撕裂,有一場戲,她歇斯底里地哭,嚎啕訴說對於失去自我的恐懼,剎那間,觀眾亦難分辨銀幕上的到底是哪個王佳芝。

梁朝偉的演繹則是從第一秒到最後一秒都把恐懼二字銘刻在眼珠子上,有時候甚至直言於對白中,對王佳芝說出心底的怕的憂的不信任。他講每句話都要思量兩三秒,聽每句話,亦要想一想才回答回應,在牌桌上,在飯局上,甚至連在上亦一邊抽插一邊直望胯下的女人,眉頭是皺的,放不開,也不敢放開,彷彿唯恐呼吸稍重便即天塌地塌。

張愛玲在文字裏寫出了殺氣,但沒直接點破恐懼,李安是有心人,像畫魂似的,把張小姐的筆下幽靈化成眼前影像,召喚觀眾勇敢地跳進銀幕,老易和王佳芝在等你,一起生,一起死。

創作《色,戒》,張愛玲被指是以丁默邨和鄭蘋如的真人真事為本,她寫過文章〈羊毛出自羊身上〉自剖作品,但只輕輕提及「這故事的來歷來話長,有些材料不在手邊,以後再談」,李安卻在電影的開頭和結尾都留了小小的伏筆,替張小姐作了間接的默認。這是李安的幽默,也遂令21世紀觀眾對丁、鄭二人的故事更感興趣。

前述的台灣《印刻文學生活誌》已有專輯訴談他們的時代悲劇,不贅,這裏只想補充,現實裏的丁默邨確如電影裏的易先生時刻恐懼,尤其到了死亡關口,更由恐懼而窩囊,完全沒有一般想像中的特務勇氣。

上世紀50年代,坐完兩年「漢奸」牢獄的金雄白從上海南來香港,生活潦倒,提筆以「朱子家」之名在《春秋》雜誌撰文,一寫數十萬字,詳細回憶〈汪政權的開場與收場〉。對於丁默邨於戰後的慘淡收場,有憶述如下﹕
「丁默邨在老虎橋獄中被判死刑以後,一直就沮喪、焦慮,懸懸於朝夕的被拖出執行。在民國36年7月5日的正午,終於到了他畢命的日期。那天法警去提他時,他已知道了是執行的時候到了,面色立刻慘白得了無一絲血色,兩腿也癱瘓得已不能行走。 由兩個法警左右夾持著他的雙臂,挾他提出獄門,迨行至二門時已經神志模糊,知覺盡失。所以他在法庭上無遺言,也無遺書,就匆匆送赴刑場槍決。

所有汪政權中人被執行槍決的,幾無一不表示出從容鎮靜,陳公博、褚民誼等固無論矣,即我所目擊的梁鴻志、傅式說、蘇成德等,亦都有視死如歸之慨。最令我感動的是曾任行政院秘書長與廣東省長的陳春團,他是完全一個文弱書生,當他初審處死刑後剛回獄室,我去慰問他,看到他竟然神色自若。不料我當未開口,他卻先對我說,你放心,我將來被槍斃時,不會讓同志們丟臉的。生死大事,竟能處之泰然。而唯獨平時以殺人為業者,至一旦被人所殺時,反而驚惶失措,醜態百出。」

這段生動的記錄與感慨,或足為李安電影的文字註腳。

李安拍出了一個恐懼的易先生/梁朝偉/丁默邨,他於生之際恐懼,在死之前更恐懼,這樣的男子竟為中國大特務、大「漢奸」,未免是雙重地丟了中國人的面子。

這樣的男子反比不上鄭蘋如。據金雄白所述,她在槍決之前,態度從容,仰著頭,向碧空望了一眼,然後對奉令開槍之特務林之江說﹕「這樣好的天氣,這樣好的地方,白日青天,紅顏薄命,竟這樣的撒手西歸!之江,我們到底有數日相聚之情,現在要同走,還來得及。要是你真是忍心,那麼,開槍吧!但是,我請求你,不要壞了我自己一向所十分珍惜的容顏!」

男不如女,李安似乎忘記拍出了這點,未免隱有可惜。

姜文



主持了姜文和觀眾的交流,
拍了照片, 房祖明和周韻也來了.
姜文很敏銳, 我說電影很有拉丁美州的魔幻寫實味道,
他說, 中國的事情則是非常寫實魔幻.
後來, 我寫了文章.
-----


1. 迷戀太陽

拍完<鬼子來了>, 姜文蟄伏了五年, 交出了<太陽照常升起>, 這是一張燦爛的成績單, 陽光之明媚, 絕不遜於十多年前令人驚艷的<陽光燦爛的日子>。

這部電影用的明星比以前都多, 而又都演得好。
房祖明就像<頭文字D>裡的周杰倫, 演技本來未算成熟, 但偏偏都演對了角色, 都是木訥的孩子, 眼睛小小的, 一個在黑夜的山路飛車, 一個在白晝的山路奔跑, 各自流露了一股純良的氣味。
但他也並非只是「演自己」那麼簡單, 他是下過苦功的。 姜文喜歡強迫演員體驗生活, 拍<鬼子來了>時, 他要求扮演日本兵的演員先接受三個月警訓, 練得身手敏捷了, 才准出現在鏡頭面前。 此回他下令房祖明到貴州住了整整一個月, 每天跟鄉下小孩子一起往山裡跑, 又要親自駕駛拖拉機, 轟轟轟地幾乎把全身骨頭都震散了; 房祖明不敢違命, 有耕耘便有收穫, 於是洗脫了城市男孩子的姐手姐腳, 演活了戲裡那個手長腳長的山間男孩的活躍角色。

在試片結束的座談會上, 我忍不住調侃他道, 你在戲裡有一場床戲啊, 怎麼姜文導演沒迫你連續做愛一個月, 練好演技?

他低頭笑笑, 一臉憨厚, 難免令人憶起<醉拳>時代的成龍。

至於黃秋生和陳沖, 前輩級人馬了, 戲份又不多, 當然駕輕就熟、舉重若輕。 黃秋生出場時彈結他唱情歌, 「美麗的梭羅河….我為你歌唱….」, 眯起一雙深邃的眼睛, 難得地浪漫瀟灑; 但當他說出那句廣東粗口「x你老母」, 立即變回徹徹底底的黃秋生, 風大雨大, 行走江湖, 天不怕也地不怕。
陳沖嘛, 幾乎不施脂粉, 因為演的是「徐娘」, 白短裙, 高跟鞋, 大屁股, 額頭幾乎刻著「官人我要」四個大字。 姜文的電影裡, 總有一個這樣或那樣的慾望女人, 她是他的燦爛陽光, 「太陽照常升起」, 大屁股也照常翹起。

然而最最令人動容的倒是那位迷戀黃秋生的女臨記。 她說一聽見他講粗口, 就「長大了, 知道什麼叫做幸福、被愛」。 生命畢竟能有容易的快樂, 而這, 正是姜文樂觀地迷戀太陽的理由。

2. 畢竟中年

拍<陽光燦爛的日子>時, 導演姜文卅歲, 蹲坐在屋頂的那個懵懂少年, 很難說不是他的自我反射; 少年迷惘, 少年執著, 所有少年人曾經有過的夢想與渴求, 姜文都拍出來了, 不管這樣的少年成長於東方或西方。
到了拍<太陽照常升起>, 宛若電影鏡頭一轉, 姜文行年已經四十有四, 中年的身影有了一些贅肉, 臉上有鬍子, 眼下有垂袋, 儘管仍是笑容滿面, 終究多了幾分千瘡百孔的味道, 像一條洗白了的牛仔衭, 無論如何狂野悅目, 舊, 仍然是看得出來的舊。

但舊有舊的好。至少已經懂得什麼叫做通達。 電影裡的他, 舉起獵槍射擊飛鳥, 堅持不殺幼禽, 並對孩子們敦敦善誘, 教之不可趁人之危, 少年姜文由聆聽者搖身變為訓誨者, 中年人的成熟, 出來了。
然而通達並不代表死寂, 因此, 在房祖明的挑釁下, 本已不把戴綠帽看成一回事的姜文仍是開了他忍住不開的槍; 中年人的心中, 熱度再低, 仍有一團火。
整部片子其實就在這樣的起伏裡開展節奏, 女人瘋了又好、好了再瘋; 男人怒了又恕、恕了再怒; 孩子生了會老、老了再生, 生命的喜怒哀樂表面看來像戲末那列火車, 嗚嗚地往前衝去不會停步, 骨子裡, 卻似太陽般升了又沉、沉了再升。 一切都會循環,生命就是最原始的環保。

請注意片末那場戲, 女主角站在火車頂, 抱著嬰兒高喊, 孩子一笑, 太陽就出來了。 那嬰兒, 在戲外, 真的是姜文和周韻的嬰兒, 如果<陽光燦爛的日子>只是導演的自我側影, 這齣戲便必是他的對鏡直白了。 別擔心, 如同聖經所言, 一代人走了, 一代人又來了, 是的, 天旋地轉, 太陽仍必升起; 姜文耗用了一百廿分鐘的菲林, 出動了一家三口, 聲嘶力竭地, 想說的就是這個尋常卻動人的小道理。

<陽光燦爛的日子>和<鬼子來了>都曾被觀眾抱怨「看不懂」, 這齣<太陽照常升起>雖然略帶魔幻寫實的拉美味道, 卻仍非常「言志」, 主旨明明白白寫在戲裡, 是非常容易接近的姜文; 當一個人有了一些年紀, 據說會變得比較平易近人, 姜導演顯然不是例外。

澳門



好多年沒一家人去澳門了,
去了一趟, 吃葡菜和豆腐花, 很懷舊.

在汽水瓶前拍了照,
小時候, 曾在同地拍照.
三姐弟妹, 難得合照.

9.20.2007

威尼斯人



去了威尼斯人酒店,
竟然想起幾年前去威尼斯,
坐船, 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