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2006

New Left


北京"讀書"雜誌是新左派大本營,
主編汪暉, 是新左派大佬.
數年前見他, 眉清目秀,
這天在清華大學旁邊的萬聖書屋偶遇,
見他發福了, 但眼睛仍然閃著知識熱情和亮光.
即場請他講了一分鐘.
他說, 大學有錢買書, 他負責來找,
但書沒買到, 自己先買了一堆.

我又把手機拿翻了, 所以, 錄像要側著臉看.
下次不敢了.

按這裡看汪暉談萬聖書屋

字花



感謝袁兆昌,
有幸在今期<字花>上寫字和登照片.
兩頁的篇幅,
算是開始,
也是紀念.

死亡與蘇醒


那是二○○一年 的事了。女兒老愛 談及當兩架飛機撞擊大樓時,她老爸也是在世貿中心, 只不過是在香港銅鑼灣這間,此中心不同彼中心,五年前的那個九點多的夜晚。其實當時她才八歲,但是,記得,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五年後的這天一起看完《世貿中心》這部不知道應該算是災難片抑或溫情片的電影,她難免舊事重提,開了一個黑色幽默:老爸老爸,你也在世貿中心內,為什麼沒有被活埋?
因為你在,我捨不得死去。我白色地回答。

奧利華史東這回轉了性,拿這麼光明面的題材來說故事,一反之前的陰謀論黑暗鏡頭。到底是老了抑或是其實骨子裡,連他都不得不承認,唯有好的人性,才是讓我們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電影拍的中規中矩,因為局限在那裡,讚揚這些良善的人群就像讚揚那些普世的價值,都容易淪為老生常談,所以難拍。

這片透過電腦科技重塑了世貿中心的外觀與內景,兩座巨樓倒塌後,鏡頭從低往上緩慢爬升,銀幕上是一片如戰後那鋼筋全露、塵囂飛揚的廢墟,再往上去,廢墟變小再變小,當鏡頭如全知上帝般在天空悲憐地俯視下方,地面只剩冒煙的頹垣敗瓦,渺小如粟,那才是震撼的,人們行走其上,如無主之境。

全片以溫情為基調,所以毫不意外地有這樣的對白。尼古拉斯基治對?妻子說:Did I love you enough? I mean, did I love you good?
許多時候,當我們要發問的時候,總是其實自己早已知道答案。許多問題也就等同於答案,當事人只是想向對方再確認一遍,透過提問的形式,因為假如直接說出,連自己都會覺得臉紅。

這是一部很不奧利華史東的片。或者對所有美國人而言,尤其是創作者,九一一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是會改變你思考及創作方向的一個事件。所有死者數字所顯示的並不在於數據,而是第幾號亡者與生者的關係和關係之斷絕,是集體記憶中深深鉗入的畫面、語音與書寫。

所以有美國作家羅倫斯卜洛克的《每個人都死了》,有奧利華史東的《世貿中心》,有一長串創作者對九一一之後的描述。有人死了,但有創作者蘇醒過來,在廢墟裡,尋得了一個新的光明出口。

京城一夜






在北京,
在紫雲軒,
小女孩在看書,
我和高信疆先生在抽煙在談書.

高先生打算在此弄一塊地,
集合幾個人, 拍電影的, 畫畫的, 出版的,
各建一間屋, 兩三千呎, 住下來,
形成一個小小的文化村.
我預訂了一間.

10.25.2006

沒有了黃 sir


馬田史高西斯擷取了亞洲電影 的正邪曖昧元素,將之灌注於波士頓的地下世界,這一番「西學為體,中學為用」,似乎沒法贏得熱烈迴響。

理由可能是,正邪曖昧之所以動人,往往須由東方式的「忠義」概念打底,否則,整齣電影只會淪為「誰正誰邪?如何被揭發正邪?」之類的猜謎遊戲,緊張刺激或容有之,卻難令人覺得刻骨銘心。

《無間道》裡的劉德華與曾志偉情同父子,這是東方式的倫理關係,背後有著關於忠誠和義氣的深奧期待,終究跟麥迪文只是在嘴巴上把積尼高遜喊作「爹地」大有差別。至於黃秋生和梁朝偉,更是亦師亦友,甚至有幾場戲,兩人眼神直望交流,有些少gay feel,箇中感情遠勝於里安納度與《無間道風雲》裡的那位白髮探長。正因有了這些關係和感情作為基礎,觀眾才會對於黃Sir從五十樓墮下而死,曾志偉在停車場身中六槍而亡有所動容,他們是流了血,但在血腥?,真正觸動我們的是那些背叛和義氣,離棄及堅持。

記不記得《無間道風雲》裡的白髮探長對里安納度說了一句「for me」?他希望里安納度「為我」去做臥底,然而在此以前,馬田史高西斯並未認真鋪陳兩人的友誼,所以,當探長突然口出此言,效果只會令觀眾感到突兀,甚至有點忍不住失笑,很想替戲中人反問一聲「why for you」。

洋導演此回是看走了眼,黃Sir其實是《無間道》的關鍵人物,他的身分和性格造就了整部片的衝突張力,曾志偉、梁朝偉、劉德華三個角色都是繞著他轉,其重要性遠非白髮探長所及,錯過了他,便是失敗的第一步。

洋導演對於積尼高遜與麥迪文的關係處理同樣失策。積尼高遜雖也情真意切地看了麥迪文幾眼,但稍嫌囂妄,不似曾志偉在仰望劉德華時於眼神裡暗藏憂鬱溫柔;東方的地下世界畢竟比單純的利益分贓多出了若干期盼,否則不會每齣黑社會片都在慨嘆義氣蕩然無存。

《無間道》的悲劇感源自「倫理關係」的複雜糾纏,《無間道風雲》則始終在「個人主義」的漩渦裡打轉。橘越淮為枳,電影沒有例外。

話語


艾慕杜華的《浮 花》一片,母親以 鬼之名重臨人間, 與女兒共聚一段美 好時光,前世今 生,每個人都努力掌握這難得的分分秒秒。

有一幕,在廚房內,女人們洗碗的洗碗、炒菜的炒菜,各自忙著,母親忽然盯著女兒的心口看,並問道:「你的胸脯真大。你沒動過手腳嗎?」

「當然沒有!我從年輕時代開始已經很大!」已入中年的女兒挺胸回答,理直氣壯地。

這本是跟劇情推展完全無關的對白,可有可無,但艾慕杜華偏偏要有,或因他實在太了解女人了,既然立志以鏡頭解構並再現女性的情思慾緒,怎可不在適當的時候加插適當的「題外話」?女人之間的溝通,本就經常以「題外話」打底,女人言談向來不喜歡依循直線前進,旁七雜八,天外飛來一筆,皆屬自然,但幸好無論如何兜來轉去,最後總有辦法回到前所設定的終點,因此「題外話」變成了情趣而非歧路,不會過於耽擱正事。這是女人的大本領。

綜觀艾慕杜華的所有電影,舉凡涉及女人,例多「題外話」,也正因有了這些無無聊聊的小話語,他的女性電影才有了質感。情?或許像侯孝賢當年拍《海上花》,作家阿城擔任編劇顧問,建議他在青樓女子的睡房內擺放盡量多的小瓶小罐,理由是,女子尋常生活的視覺質感正由房中雜物而來,唯有有了可有可無的東西,觀眾才會相信世間確曾有過此人。

女性話語,總比男人可親可愛也可暱得多,否則Sex and the City不會賣個滿堂紅;即使不開口說話,女人之間的眼神交流亦是另一種密碼,sisterhood,男人永遠不會懂。

曾有一次,我對讀中學的小女孩憶述自己昔時吃午餐,碟頭飯送上桌,必須立即往上面吐口水,以免被同桌的無良同學把白飯上的肉和菜搶去吃了。小女孩卻聳肩道,真無聊,我們只會把部分食物放在小碟上,然後把碟放在桌子中間,有興趣的歡迎share。

這是時代的不同,亦很可能是性別的差異。男人除了懂得把無聊的照片在網站上亂傳亂貼,恐怕一輩子都不明白share這個字是何串法。

花浮水靜


艾慕杜華的《浮花》上映了一段時日了,依舊不容易買到周末的戲票,可見這個城市永遠 隱藏著一群細膩的觀眾,平日各自在紅塵裡忙亂,卻亦不忘在應該放鬆的時間找個黑暗的空間把自己埋在裡面,抬頭望著闊銀幕,光影迷離,用別人的故事來洗滌自己的感情。

我是在周日下午才擠到戲院的第一排座位,仰著頸看,肩膀以上的每條肌肉都變得僵直,幸好電影裡的六位女主角很快便把我吸引到一個怪異的世界,現實的皮肉之苦,在光影幻像面前,不足掛齒。

這是一部六位女演員同時獲獎的戲,這個獎頒得非常精準,因為在艾慕杜華的巧心安排下,女人們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但這個故事,又須跟其他女人的故事扣連起來才見完整;小故事互相牽連,便是一個動人的傳奇。若單獨把獎項頒給任何一人,都是不公平。

有沒有發現艾慕杜華是一位很公平的導演?他的戲中人物,向來不管男女老幼,只要有機會在銀幕上有演出,都被安排了屬於自己的故事,幾乎從來不會只以襯托的地位現身,不會純粹為了講一些無關痛癢的無聊對白而出現。艾慕杜華就是懂得什麼叫做尊重。

像《浮華》這樣的電影,擺明車馬由女人當家作主,男人都是壞傢伙,唯有女人當自強。這個母系社會的倫理與強壯,並不是依賴什麼自覺或自省,而是一種天生的強悍,事臨到頭,就接受就解決。飾演母親的Carmen Maura固然是莊諧並重,但Penelope Cruz所展現的頑強生命力,如一朵大大的向日葵,才最壓得住觀眾的情緒。戲末她與女兒站在埋葬老公的河邊,說:這是他最喜歡的地方,我想他會在這?安息。

雖然她恨他,但情分還在。

電影終場,燈亮了,走出戲院時仔細瞄了一眼其他觀眾,毫不意外地只看見兩類「主流」。一是年輕青春的斜揹著布包的文化人,滿目狂妄,只因生命前頭尚有無盡的可能。一是或單身獨至或結伴前來的中年女人,眼神隱含溫柔的傷感,不知道是否因為在銀幕上窺見了自己生命背影的某個側鏡。

花浮水靜,在劇終的傍晚,她們的心想必再難保持安寧。

10.24.2006

背後的女子


女子終於現身,
只兩行,
相信已足讓許多人放下心頭大石.

10.23.2006

熟睡中的女子


那天下午往接倪匡夫婦,
早到了, 先泊在路旁,
女孩看書卻入睡了,
大人在車外不敢打擾,
只是忙著用攝影機記錄眼前的轉眼即逝的瞬間,
也似是立志替她擋住車窗外的所有煩惱.

女子, again


找到一張旅途中的照片,
在倫敦, 出發往看"悲慘世界"之前.

女子



這是許多人在期待中的女子,
躲在身後, 神出鬼沒.
相信她在享受自己的時間.

10.22.2006

weekend


周末, 仍是工作的時光.

墨攻



劉德華的<墨攻>快演了, 看完試片, 覺得不錯.
故替有線電視主持了五集的宣傳片,
快播了.
拍時, 很認真, 又放乾冰, 又用暗燈,
有點似拍陰陽路的鬼片.
我是第一次在乾冰下拍錄像.

劉克襄





約了劉克襄碰面, 他身穿綠衣綠衭, 永遠像剛從山上下來。
而這夜, 手裡端著一個小小的塑膠碗, 笑咪咪地遞過來, 說, 老馬, 你吃過嗎? 很不錯啊。

果然沒吃過。 事實上, 劉克襄來港兩星期, 做了許許多多我在香港住了四十年卻仍沒做過的事情, 譬如說, 他已經爬了香港的六座山, 像獅子山, 他就登頂了兩次。

劉克襄的正職是台灣<中國時報>人間副刊主編, 向來有「鳥人」之稱, 只因喜歡觀鳥, 近年, 他的興趣焦點從雀鳥轉移到山峰, 每周必在山嶺道上迴轉慢行, 探尋種種遭受忽略的生態野趣。 浸會大學今年的國際作家工作坊以「自然書寫」為題, 劉克襄是駐校作家之一, 此地的峰嶺幽勝遂在其掌握之中, 他幾乎是每天必往山上走動, 無山不歡, 見山乃笑。

這夜劉克襄帶來的是一堆山稔, 暗紅色, 皮上有幼毛, 細小如葯丸, 但軟棉棉, 連皮咬下去, 肉味鮮甜, 有點似吃柿子。 「這是在獅子山上摘來的, 味道不錯吧?」戴著眼鏡、眯著眼睛的劉克襄笑嬉嬉地問。

味道尚可, 真正令我感興趣的是獅子山。 近十年每朝駕車上班, 從港島經東隧進入觀塘, 車窗外清清楚楚地看見獅身側影, 這座山, 或是香港的守護神, 躺伏於此, 居高臨顧福地蒼生。 一直想找機會登山一次, 但因懶, 也因沒伴, 一直沒償心願, 此番乃央外來的劉克襄找個時間帶我這「老香港」一遊, 算是還願。

許多小說, 本想留待老了, 退休了, 才好好讀, 但前些日子讀駱以軍的<遣悲懷>, 喚醒了不少生命記憶, 遂改變主意。 讀小說, 若未年老, 尚能對來襲的回憶做點什麼, 例如將之寫成故事, 或予以補救, 回味, 等等; 老了, 由於心理或身體衰敗的緣故, 就只能坐在椅子上讓回憶入侵, 竟是如此無能為力, 像教父電影第三集結尾處, 阿爾柏仙奴老來坐在花園椅上, 就這樣坐著, 坐著。 讀小說, 原來應該趁早。

登山恐怕相同。 老來登山, 領悟再多, 就只能怡然自樂, 但若趁早在山上尋得啟示, 下山後, 或能對自己的生命另有安排。 登山像讀書也像成名, 快樂總在年輕處。

在修頓球場旁, 請劉克襄拍了一分鐘錄像, 用手機拍的,
手機拿側了, 所以, 你們要側著臉看片段. 他談與朱天心參與的貓狗愛護協會事宜.

按鍵看片: 劉克襄談貓狗

10.18.2006

陳映真


小說家陳映真先生在北京中風,
一度昏迷, 幸好轉醒, 病情穩定.
四十歲以上的人, 如果稍看中文小說,
很難不說自己曾被陳映真感動過.
連詹宏志也說, 陳映真對他的刺激和啟蒙,
遠非其他前輩作家所及.
兩年前三月, 他和太太來港, 我請他上電台節目.
這是他, 背後是陳太太陳麗娜.
我還記得"夜行貨車"末段,
男女主角在台北街頭,
牽著手說, 走, 我們往南處.
往南, 回到原鄉, 療傷止痛.

陳映真說很想把香港回歸作題材寫個故事,
想來住一陣子.
我邀請他住在我東涌的家, 並常幻想,
若能讓他在我的房子寫一篇小說, 是我的莫大榮幸.
可惜, 房子賣了, 沒望了.

這是兩段電台錄音時的錄影片段,
他談人間雜誌, 說已被人遺忘.
我則說, 凡感動過的, 皆不忘記.

http://www.youtube.com/watch?v=ERYOIagaXbA

http://www.youtube.com/watch?v=-SlHRNtin9k

10.14.2006

南方朔談帕穆克

南方朔來港演講,
晚上在羅大佑家喝酒唱歌聊台灣,
我請他講了一分鐘的帕穆克, 2006 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錄影片段在這裡

羅大佑 vs 南方朔

TY 留港一天, 召集吃義大利菜,
後回其家繼續聊.
剛好南方朔來港開會, 找他來一起談論倒扁風雲.
福爾摩莎的月色, 照在香港窗外.

南方朔帶來一包"長壽煙", 台灣土產,
戒了煙的 TY 和老邱忍不住抽了一根,
我倒怕濃, 只抽了半支.

家裡的 keyboard 運了去上海,
TY 抱著結他跟大家玩了幾首歌.
這是, 情人的眼淚.
唱完後, 他忽然做出倒扁手勢, 高喊"阿扁, 下台!",
把大家笑翻了, 只可惜拍不到這個剎那.

10.13.2006

again, Pamuk


Pamuk 得獎了, 真好.
他的<我的名字叫紅>,
如此細緻, 令人動容.
兩年前他到城大演講,
說自己一輩子幾乎沒做過一份正式的工作,
因為, 很早便知道自己要做畫家和作家,
不會浪費時間在其他事情上.
令我想起朱天心最近說,
'不會讓任何東西凌駕於文學'.
竟是如此心志堅定.
而無論結局成功與否, 一輩子都已快樂.

這張演講照片, 是周敏民拍的.
我則千辛萬苦找到了他的演講錄像,
安排了十月十六日起, 在城大網站上播放.

http://www.cityu.edu.hk

這應是我對帕慕克在香港的推廣功德吧.

10.09.2006

張大春



辦了一場有意思的聚會,
喝咖啡,
林青霞極認真地拿著她的七篇散文讓大家"指正"
她端著燭光, 讓倪匡眯著眼睛讀,
讀完, 倪匡說, 好極了.

後吃飯去,
大春喝紅酒後手痕,
又寫書法了.
他寫了"清才如此不免人弄造化,
擺明是在調侃我.
倪匡在旁喝著酒, 鬧玩著,
頻呼大春才子.
大春寫了"四大皆空"給他.

一夜笑鬧, 身體累極, 精神卻好極了.
有錄影為証.

http://www.youtube.com/watch?v=_aKu0sd9nso

10.06.2006

照片



蠻喜歡第一張被登出來的照片味道.
但其實, 更喜歡的是第二張沒有被刊登的.

訪問


一份雜誌做了三頁訪問,
難得的照片, 是罕見地放鬆.
要多謝攝影師的導引.

迎中秋


在有線的清談節目上說了有關中秋的舊事,
拍下了一分鐘, 放在這裡, 聊作紀念,
也見証了這兩星期以來沒刮鬍子的貓樣.

不知不覺, 這節目做了五個月, 算是不錯,
但最懷念的仍是做"怒人甲乙丙"的日子.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mgK9r0KGDw

10.02.2006

計劃


讀駱以軍小說, 忽然擔心晚年的讀書計劃要改變了.
許多小說, 本想留待老了, 退休了, 再好好讀,
但這恐怕不是好主意.
讀小說, 喚醒了許多生命回憶,
若在年輕時讀, 還能對回憶做點什麼,
例如將之寫成故事, 或予以補救, 回味, 等等.
老了, 因為心理或身體的衰老緣故,
就只能坐在椅子上讓回憶入侵,
竟是如此無能為力, 像教父電影第三集結尾處,
阿爾柏仙奴老來坐在花園椅上, 就這樣坐著, 坐著.

讀小說, 還是要趁早啊.

10.01.2006

決絕的溫柔

紀念晚會上, 我朗讀的一段, 是張愛玲致胡蘭成信.
我稱之為"決絕的溫柔".

"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你是早已不喜歡我了的. 這次的決心, 我是經過一年半的
長時間考慮的, 彼時惟以小吉故, 不欲增加你的困難.
你不要來尋我, 即或寫信來, 我是不看了....那天船將開時,
你回岸上去了, 我一人雨中撐傘在船舷邊, 對著滔滔黃浪,
佇立涕泣久之."

因照相機滿了, 只拍到幾秒鐘的開場白.

千野拓政

我主持了其中一場會議,
日本學者千野拓政發表論文談張愛玲電影與香港理想生活,
我覺得談得太短太忽忙.
但他在紀念晚會的朗誦,
音調厚實, 語態誠懇, 好聽極了.
他讀的是"自己的文章"中的一段, 用日文讀.
"美的東西不一定偉大, 但偉大的東西總是美的....而我也不過是一個文學的習作者".

紀念晚會

浸會大學辦了一場張愛玲逝世十一週年紀念晚會,
先放了一段影片, 弄氣氛.
然後是學者和作家分別朗誦和發言.
李歐梵首先說出來, 1966 年, 張愛玲出席印第安納大學的座談會,
他負責去酒店接她.
張愛玲在路上仔細欣賞了路旁樹葉, 並承認最喜歡傾城之戀,
但只寫好了白流蘇, 掌握不好范柳原.
其他朗誦者有王安憶, 平路, 陳子善等.
我也說了一段張愛玲寫給胡蘭成的信.

這是會前影片, 首次用 youtube,
希望成功.


菜單




浸會大學搞了一個很有綽頭的晚宴,
菜單裡, 有張愛玲曾經親自寫出的三道菜,
雞丁, 八寶鴨, 蝦仁鍋巴.
宴設於九龍塘畔溪, 弄得不太好.
但主人家的熱誠夠.

陳子善拿著菜單找人簽名.
我有樣學樣, 也找王安憶和蘇偉貞簽了.

王安憶


去了浸會大學的張愛玲紀念會.
主辦單位搞錯了, 說是逝世十周年紀念.
應是十一周年.
李歐梵談了張愛玲與荷李活電影的關係,
簡簡單單地談, 卻見功力.
也談到"太太萬歲"電影內的女人地位,
生活的破碎都由女人來補救, 張愛玲是在肯定女人地位.

王安憶談了改編"金鎖記"為舞台劇的經驗,
也談及自己跟她的異同.
主要是, 都屬於現實主義者.
但王安憶不認為自己像張愛玲.

蘇偉貞談當年在聯合報副刊, 經常寫信向張愛玲邀稿.
有一年, 聯合報頒成就獎給張愛玲,
她也取得小說獎.
她的感覺是, "張愛玲, 我終於跟你同台了, 而且你無法避開".
可見編輯人與作家之間, 總有心結.

照片裡, 最左邊是蘇偉貞, 中是王安憶, 後是平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