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2006
3.30.2006
3.27.2006
3.22.2006
3.18.2006
infernal affairs
eli 替我換上了無間道配樂,
原來我又寫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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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衫美學
〈終極無間〉終極加料,死去的復生重來,活著的遭逢新敵,加入了陳道明也加入了黎明,為讓各有戲份,劇情安排無法不採取交叉式多線演進,就像一杯本已很濃的咖啡再添兩匙咖啡粉,受得了的人固然覺得醒腦提神,心臟稍弱的人卻可能會喝得頭暈冒汗,也因此,報載有觀眾抱怨說劇情混亂,看不懂。
對這意見,劉德華回應得妙:「看不懂?再看一遍吧。」 這是很老實的答案,亦最有效。
〈終〉片劇情雖沿多線發展,兩位導演已算處理得乾淨俐落,如果不是中途去了廁所或顧著講手機,任何稍具正常心智的觀眾必應看得明白,抱著一頭霧水走出電影院的人只能怪自己不長進,就像背誦一篇簡單課文,除了再背一次,別無他法;其實值得好奇的倒是這類觀眾不知道共佔幾成,有機會做做民意調查或可看出香港特區的現實到底距離「知識社會」的理想有多遠。
這一年來的三齣無間電影把港產片推向新高潮,亦意外地替香港的男性造型豎立了新牌坊。前幾年的古惑仔系列流行的是爛撻撻主義,主角們出身於草根亦忠誠於草根,即使上了位,始終打扮得好像隨時準備來個街頭肉搏,圓領 T,西裝褸捲袖,鬆垮垮的無骨衭,儘管鏡頭沒拍到,卻幾乎可以肯定他們是著鞋唔著襪,再加上奇奇怪怪的江湖綽號,彷彿人人都是旺角金都茶餐廳的永遠榮譽會員。無間系列裡的男人卻是中產世界的好同志,先不論那些集集新款的手機和 palm,且看每位主角身上的襯衫,白也好藍也罷,衫領朝天筆直,領下的鈕扣緊貼胸脯,婉轉地宣示了男人心底那股不受控制的控制欲。
男人的襯衫向來是進可攻退可守的服飾,結上領呔走進會議室,解開粒鈕扣走進酒吧,或拚搏或放鬆,你是自己的主人,由你決定要不要偽裝或要偽裝到什麼程度;感謝劉偉強和麥兆輝,他們重新肯定了中產男人的襯衫權力美學。
而更重要的可能是:無間電影的男人都不再是山雞或大飛,他們有名有姓,並且連名帶姓地稱呼彼此。香港男人在電影裡從未如此受到完整尊重,做一個有名字的男人,其實是一種非常美好的感覺。
3.17.2006
3.16.2006
3.15.2006
3.12.2006
唐璜
去看劇時常會遇見一些可厭的嘴臉, 為免影響心情, 乾脆不去看; 要看, 也要遲遲才進場.
有人在看完唐璜, 說了這樣的話語:
莫札特的歌劇唐.喬望尼。也就是唐璜的故事。佈景很特別很美,服裝也好。但當我先說這些旁枝時,就表示這劇.....
唐在這劇裡老實說不是什麼情聖。是一個為了自己追求愛情(或肉體)而不擇手段的痞子,不管是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美的醜的,只要可以放在他那本愛情冊上的,都行。 可以說,他是一個完全沒有道德觀倫理觀的人。他脫離世俗而獨立存在,甚至可以此而殺人也沒有罪惡感。其中有一句他說的理直氣壯:我因為要對下一個忠誠,所以只好對上一個負義。 所以人人對他喊打,這樣差勁的男人,看來該千刀剮,萬刀割。
但,且慢,可別小看了莫札特,他用整個劇來刻劃的,如果只是一個愛情騙子,那只是道德重整委員會所做的事。 他,莫扎特,實則是對這樣一個隨心所慾的男人,表達他的敬意與同情。 那是天地洪荒之時,所創的無價值觀無道德心的物種。唐璜從不覺得自己所做有什麼是非黑白的對錯,他只是追求,一直到要死之前,他錯殺的司令官鬼魂還給他一個機會,要他悔過,過就不必死。
但唐璜說了:不。愛情騙子有愛情騙子的神聖的堅持。 終於握上了死神之手,走入最偉大的悲劇類目,成為眾多文學藝術悲劇人物的其中一個象徵。 那些自莎士比亞始,眾多劇作家筆下的人物,是那麼的有著人性與個性,而創造它的人,是帶著多寬廣或是公正的心理,去了解他筆下的人物。 那就是,慈悲心了。
其中唐璜有一個僕人萊波雷諾,他看不起他的主人,但他也了解他的主人,他為主人說謊,做替身,寫主人的女人名單。他在唐瑭的身邊,忠誠的服侍著。他見証著主人走向死亡的命定路途。這令我想起另外一個也有唐字的夢幻武士唐吉訶德,他也有一個僕人,桑丘。他們都不比他們的主人低下,因為他們跟隨並愛著他們的主人,因而,成就了次等角色中那溫柔的一面。我們深深妒忌,那種關心,是在現今的社會裡,再也找不著的義無反顧。
版面
今天的世紀版令我有點開心.
找了盧躍剛的一篇談劉賓雁的文章,
寫這文章, 是他被調離<冰點>周刊的十大罪狀之一.
我要求版面編輯, 把盧躍剛的照片放在頂,
並找盧躍剛寫了幾句作者註.
然後, 把劉賓雁的照片縮小,
找來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 上的劉賓雁漫畫作主要配圖,
增加了版面的時代感.
文章起始, 則稱為 "世紀. I Have To Say".
所有安排皆算妥貼, 效果便好.
這, 就是編輯的功力.
另外在讀書版刊登了楊照的新書序言,
改題為"因為我相信手裡的筆",
又配他的"十年後的台灣"書摘,
副稿配黃念欣談蘇童.
尋書版亦有劉美兒談女性身體,
都很好.
編輯像下廚, 用心, 是一大要義.
3.09.2006
笑問客從何處來
父親到九龍城"方榮記"買肥牛肉到我家打邊爐,
想起, 某夜, 看完任達華主演的 P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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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榮記
那是我多麼熟悉的一間火窩店, 曾幾何時, 那可能是香港最有名氣的一間火窩店, 一個傳奇故事在一個熟悉的環境裡發生, 作為觀眾的我很難不產生額外的共鳴與親切。昔日的方榮記誕生於九龍城寨的窄巷之間, 兒時的我曾跟在報社工作的父執輩於下班後前往光顧, 那年頭確實非常花樣年華, 緩慢的節奏懶散的步伐, 夏威夷恤的口袋上插著原子筆, 花旗裝加上黑框眼鏡, 在幽黯的弄巷裡與友朋喝啤酒吃火窩便是忙碌工作十二小時之後的最佳享受, 兒時的我在父執輩的嬉談笑鬧聲裡窺探了人生的初階奧秘, 好像是暑假吧, 因為不必上課的緣故, 父執輩吃喝到多晚我便相陪到多晚, 夜, 漫長無休的夜, 比人生更長。
隱約記得九龍城寨的巷弄地面很濕很不平, 成長後的我訝然領悟那等於文學上的暗喻以比擬城寨的曖昧身世。方榮記的創店老闆有個外號叫做「白頭方」, 鬚髮皆白如雪崩後的遺痕, 嘴角經常叼著一根煙, 兒時的我甚矮小而他甚高大, 從低往上看, 他的上半張臉仿如隱藏於雲霧裡的神秘山峰, 高深莫測。而對小孩子來說更高深莫測的當然是他的赤手取炭絕技, 那年頭吃火窩用的仍是舊式小炭爐, 白頭方可以不靠任何毛巾或手套隔熱, 直接用左手執起爐上已被滾燙的窩子、再用右手慢慢撥執窩爐裡的熱炭, 溫度於他如無物, 畢竟靠溫度吃飯的人沒有資格怕溫度, 這是功架, 也是命定。
九龍城寨其後跟隨殖民年代土崩瓦解, 方榮記也搬了家, 白頭方也去世了, 第二代接班, 第三代也已經大學畢業了, 不再花樣年華的我偶爾帶著吾家第三代前往光顧, 店主相見不相識, 客氣地笑問客從何處來。 時移事往, 理之所當, 只有在觀看